築宇角

嗨，卡克特斯：

連續幾天豔陽高照，想必你應該積蓄了不少能量吧？

但是我家卻被一場暴風雨前的寧靜所籠罩，黑壓壓的烏雲讓每個人臉上都蒙上一層陰影。

對不起，必須像這樣偷取一點陽光，假裝我也和你一樣會行光合作用，自給自足。

言語把家切割，決定把家拆解，爭執不休的癥結點，多年來是唯一不曾改變的事情。

或許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這樣也好，因為我是聽得累了才躲回這個角落換取一點點安心。

參差不齊的價值觀與長短不一的冒險精神，讓個體牽扯成群體，彼此在起伏不定的生命線上找平衡。

一旦有人想要脫離這個群體，它就會崩盤瓦解。

跟心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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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常會不小心羨慕那些追求自由的人，我曾是他們之中的一份子，追逐理想，尋找夢。

他們心無旁鶩，一雙腳就好比是一雙翅膀，在我不曾到達的彼方悠遊狂想。

他們的成長，牽絆與掙脫都只需要取決於個人。

我羨慕他們擁有任性的權利，羨慕他們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勇敢成為一個勇敢的人。

但對我來說，成長應當是一件任重道遠的事，我僅容許自己偶爾為他們嘆服，卻不能忍受自己永遠仰望。

誰都不是包袱，誰都丟不下，我總想著，只要撐過去就好了，像船篙，一使力就把船上的人們一起推前。

可是卡克特斯，為什麼保護一個家會是這麼力不從心的一件事？

我不想哭，只想曬太陽，然後愈變愈堅強。

我想帶著他們離開這個狹隘的地方，前往下一站寬廣。

可是我怕來不及，來不及阻止情況變壞，來不及說這場暴風雨只是一場失準的預測。

是誰執迷不悟？

又是誰懦弱無能？

是誰拉著誰往前，真的那麼重要嗎？

信任感和歸屬感，安全感和依戀感，每個元素都是缺一不可的，所以看著它們流失我很害怕。

如果那些和諧和笑容都是刻意營造的假象，那這跟泡沫上的虹彩有什麼不一樣？

吶，卡克特斯，告訴我吧！

換做是你會不會用你尖銳的小掌，果斷地戳破一切？

如果知道戳破之後就彌補不回來，你會遠離那個泡泡還是用力破壞，讓最真實的好壞裸露眼前？

──2014/02/06 by Starf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