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卡克特斯:
好久沒有跟你說說話,總是到了想告解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沒有信仰,只有一面牆。
最近常常犯錯,曾幾何時,我又開始得意忘形了,無論跟誰說話都會不小心暴露出不成熟的模樣,說出不該說的話,然後懊悔。
大概是因為我只在乎我自己吧,所以把不能理解規則的人跟不想遵循規則的人都當作異類,殊不知,我也不是個正常人。
如果大家都正常,這個世界不會有形形色色的人,這已是老生常談。
卡克特斯,我是個矛盾的人,在自己的世界裡自我膨脹,在別人的世界裡卻渺小無比,不知道該把自己擺在什麼位置才會最無懈可擊。
我有時候會莫名堅持,有時候卻又會質疑自己堅持的理由。投擲時間去換取的並不是金錢,而是人生的質量。
你看起來很輕盈,不像我,每天上下班的途中都要使勁抬起腳,偶爾還會被凸起的石磚絆倒,踉蹌兩下才又乖乖抬高步伐。
上班的時候我不太偷懶,下班的時候卻常常把求上進的計畫晾在一旁,日復一日,放任自己在歲月中殘缺。
記憶殘缺了,心靈殘缺了,就像你泛黃的臂彎,只能虛張聲勢,假裝自己還能撐起整片天空。
像這樣對你告解,依稀就能獲得一點點救贖。當我發現自己不夠誠摯了,開始計算得失利弊,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調整回最初,就像過時的偶像劇裡那句老掉牙的:回不去了。
但你還在這裡,我想那個值得我用文字去保護的靈魂,應該也還躲藏在你小小的身體裡面,在信與不信之間恆久掙扎。
我不是好人,看到路邊有人推著輪椅賣口香糖或面紙包的時候會選擇無視,聽到志工抱著募款箱用大聲公請求大家幫助他人的時候會想起層出不窮的詐騙,經過一早就在派發傳單的人身邊時,不一定伸手替他或她減少手上的傳單。
每次經歷這些時刻,我就相信人是真的背負原罪而生,一直沒能贖清的罪惡,直到死亡降臨時會全部轉變成天譴。
卡克特斯,人們說相由心生,我好像愈來愈醜陋了,連文字也是。騙不了人的空蕩,起因是我單憑想像就以為自己是貫徹始終的人,實則不然,那些我所堅持的切身之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遠離說三道四的人們,到頭來我也把自己的生活圈搞得七葷八素,常常怨懟,常常小氣,常常語無倫次,忘了曾經希望自己可以是個寬厚的好人。
現在真的是成人了。有著不澄澈的眼神,有著固執的人生歪理,有著千奇百怪的藉口,還有更多說不完的冒失和彆扭。
縱容自己就會慢慢被環境鏽蝕吧?你始終維持矮小的模樣,似有若無地抓著土壤,明明想長高卻又捨不得離地太遠。
我已經看不清楚自己原始的樣子,無論何時始終惦記的,好像都在消失。
也許我是阿茲海默症的早期患者也說不定,所以才會這樣理所當然地長大成人,揮別以前的那種善良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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