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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克特斯,用生命的負載全心去達成一個目標是什麼感覺?聽朋友分享的影音,畫面中的少年用力哼唱一首組曲,近似忘我。當然,他唱得很棒,很好聽。

 

我看得出來錄製這段影片的過程他是愉悅而滿足的,那表情太過陶醉,以至於我也跟著他的頭顱搖擺,在口味不重的搖滾中享受空氣粒子的振動。

 

他的眼神很清澈,時而閉上眼睛,時而傾瀉出笑意,讓聽眾不由得跟著微笑,他的嘴型總是刻意誇張,咬字因而清晰可辨,除此之外,他飆高音一點也不勉強,就像是如雨後春筍般粉墨登場的歌唱比賽參賽者,一個比一個有實力,一個比一個勇於挑戰。

 

我想,我很熟悉於這種為一件事沉醉的情境,那是種很讓人心動的感覺,執著大於所有後顧之憂,搜括所有能運用的時間,甚至是犧牲一部份睡眠,心想,只要能完成就好了,完成了,就什麼也沒有白費。

 

那時的我大概是被考試壓榨過度了吧,愈是忙著要念書,就愈生雜念,但只要想著念完書就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又有腎上腺素活動了。

 

卡克特斯,我將你擺在陽光底下,那麼你會為了獲得更多陽光而移動你的掌枝嗎?

 

迫於現實的侷限,我知道你心有餘而力不足。生命的極限存在於很多地方,當然也能從你身上得到印證,你不是向日葵,又怎能強求你轉身尋求更豐沛的能量?

 

可是我常告訴自己,我們可以選擇模糊自己的極限,當我們無視於它,極限就會永遠都在無窮遠處,既然極限還在那麼遙遠的地帶等候我們進化成勇者前去挑戰,現下的我們有哪一道牆無法翻越、擊潰?

 

失去了過去三年寫小說的動力,讓我的生活無形中生成了一種嶄新的平衡。我的小說在外人眼中或許充滿了遐想和無稽之談,在當時的我心中,卻是填補單調現實的唯一方式,我知道那時的我對於文字表達既青澀又迂迴,動輒故布疑陣,不曉得究竟是希望有人能瞭解還是讓自己昇華為深奧的人。

 

當時的我筆調憂鬱,濃濃的藍色充斥在筆記本,用虛幻的故事帶離自己的悲觀情緒,在本子裡上演脫序的劇情。我不得不說效果顯著,因為我深愛在冰天雪地中的那場流浪,漫漫長路離終點站遙遙無期,也滿足了我不斷想像的空間。

 

但是結局遲遲無法成型。當我開始踏實於周遭的一切,不再讓念書考試占有生活的全部,以誠摯為對自己的基本要求,試著將自己的心事告訴值得信任的朋友,我發現自己的某一部分為了取得平衡而被抽離了。

 

我的文字一點一點走回常軌,筆跡就是靈魂邁步的腳印,從冰天雪地走回亞熱帶,從廣袤的平原走回地形複雜的小島,坐在電腦前試著延續未完成的長篇小說,腦袋僵化,打出一行字便又回過頭去刪去一行字,進度始終膠著。

 

卡克特斯,這樣的平衡點是好還是壞?到底。

 

我可以敞開心胸和朋友聊天打鬧,卻失去了和小說裡的朋友們的聯繫,好像離開桃花源的武陵人,從此尋不著收留過他的理想地帶。

 

可是我會珍惜了,實踐式的珍惜。我不再思考有誰能懂我,只思考自己是否善盡了朋友的義務,為未來的回憶上好塗料。時機一到自然而然地發現自己已成為不完整的圈,包容不知何時已順利納入圈凹的人們。

 

感謝這份不完整,少年的歌聲和力勁震撼著綿延的思緒,現在的我好像又養成了想太多的習慣,離題,但也多虧了他,讓我寬恕改變了,尚在等待另一次熱忱興起的自己。

 

──2011/04/13 by Star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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